好了,不说这会宴席中的人是如何议论纷纷的了,话说回这头皇帝这边的情况吧!
养心殿里,一众留守的太监和宫女们,眼见主子居然提前回来了,都是本能的觉得事有不妙了。
果然,看着跟去前边的伙伴,各个脸色都是脸色清清白白,这模样很是诡异的厉害。
于是,他们所有人都缩了脖子,生怕自己被迁怒,丢了性命。
好在,陆公公回来,就直接撵了他们都下去了,只留了几个心腹太监把手了养心殿四周。
而太子则是一路被冷风迎面吹着,他的怒火不但没有熄灭,反倒越来越炽烈。
几乎是一进养心殿大门,他就问道;父皇,这个拜火教到底是什么来路?您是不是瞒了儿臣什么事?
明德帝坐在书案后,半垂着头,阴影里跟本看不清他的神色。
见此,冯莫寒上前,撩起衣袍跪倒,再次追问道;父皇,儿臣已经不是襁褓里的婴儿了!还请父皇告知内情,儿臣堂堂大芫太子,不能让大芫的尊严,就这么被这些神棍践踏在脚下!儿臣的妃子即便要人赐予,那也是父皇,不会是任何人!
他还想再说什么时,但明德帝却是抬了头,在烛光下,原本意气风发的帝王,好似瞬间苍老了二十岁似的,他的脸色灰白的厉害,但他眼底的恨意却是太过明显。
这不,他道;儿啊,你母后…哇!没等他说完后,鲜红的血,就从明德帝的口中就那么突然喷了出来,血正好飞溅到冯莫寒的胸口,好似击中了什么东西,疼得他锥心刺骨。
“父皇!”
冯莫寒一个前扑紧抱了栽倒的明德帝,而一旁的陆公公却像是早有准备似的,不知从哪里摸了一药丸塞到了主子嘴里,又灌了几口茶水。
也不知道那药丸到底是什么成分,不过片刻时间,明德帝居然醒了过来。
他的双眼,生平第一次见了迷茫之色,最后终于定在儿子身上,于是,他紧抓了儿子的手道;皇儿,你母后不是生你难产而亡,而是被毒死的。是朕太无能,不能为她报仇!
听此,冯莫寒道;父皇,你现在先不要多说话,您先歇息。天大的仇恨,还有儿臣在!”
父子两个的手握在一处,明德帝感受着儿子有力的手掌,他的心当真渐渐心安下来。
于是,皇帝道;皇儿…不要怪父皇,去…去找杨先生…
呢喃中,明德帝便慢慢昏睡了过去。
冯莫寒亲手抱了他放上龙床,记忆里的高大如山,威严如天地一样的父皇,居然如此轻飘飘,瘦弱如枯柴。到底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在他无知的岁月里,他的父皇到底都独自承担了什么…
一旁的陆公公躬身站在床边,低声安慰道;殿下,不要过于忧心。这药是一位世外高人所配,对陛下的病症很是有效。
听此,冯莫寒问道;陆公公,你就不必隐瞒了,父皇的龙体…到底如何?
若是放在旁的朝代,旁的皇家,冯莫寒的这句话,足够被扣一个急于争位的帽子,分分钟被砍头的。
但这是大芫,是历朝历代里,皇家父子最为亲近的明德年。
对于,冯莫寒的问题,陆公公犹豫了一瞬,想起主子这么多年吃的苦,他就哽咽着应道;殿下,陛下是不想让您跟着担心。这病症是陛下出生时候就有的,这些年越来越重。发病间隔越来越短了……
听到这里,冯莫寒道;孤…知道了,你好好伺候父皇,孤去去就来。
“是,殿下。”
昏暗的寝宫,隐约透着淡淡的血腥味,床帐的阴影里,躺着天下至尊的帝王,却是不知道背负多少沉重仇恨的帝王。
哎,当皇帝也没有人人想到的那么轻松自在了…
冯莫寒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回身深深望了龙床一眼,他原本心里坚定屹立了多少年的大山,却轰然倒塌了,又有什么东西悄然生长起来。想到这里,隐藏在袖里的拳头,握紧又慢慢松散开来,转而轻轻关了门。
大殿外,不知从什么开始,已经是停雪。但却比落雪时候,更冷了三分。
站在门口的几个太监都冻得缩着脖子,拢着袖子取暖,却是不敢擅自离开这里一步。
冯莫寒站在廊檐下,伸手接了一片屋檐上被吹落的雪花,眼见它在自己手心上融化,很快就没了痕迹,他下意识握紧了拳头。
记得去年这个时候,那个精灵一样的姑娘,曾很认真的给他解释过,为什么化雪比下雪冷。然而如今的他却寒彻骨髓,她却不在身边…
原本以为他已经足够强大,强大到给她一片自由又温暖的天地,随她过自由自在的日子,然后,他们两人可以一起白头到老。谁说帝王家无情,柴米油盐的日子,在宫里也照样能过得有滋有味。
但如今才发现,他真是自负的可笑,骄傲的可耻!
杀母之仇,逼父之恨,他尚且不能承担,算什么强大!他真的好恨…
………
门侧的廊柱后,慢慢走出一个老者,正是陪伴了他一年多的老仆。
见此,冯莫寒道;老杨,你该有话对孤说!
“是,殿下。”
就这样,主仆两个进了偏殿,许是没有料到主子回来的如此之早,又直接撵了所有人。
偏殿里没有茶水点心,只有两个火盆,外加几只蜡烛,安静之极。
老杨一反平日的恭敬,居然寻了一个椅子就坐了下来。之后,他说道;殿下,其实论血缘来说,其实您该唤我一声外祖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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