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里,一身红衣服的公主,好似一团炙热火,热烈而又真诚的。
可惜,她没有看到,窗棱里淡淡笑着的母亲,笑意却是半点都没达到心底…
随着太阳落山,高大的城墙遮蔽了一切光明。
黑暗随之来临,彻底吞噬了整个世界。
此刻,除了西市那里依旧是热闹非凡外,其余的地方,这会都慢慢熄灭了灯火,归于安宁了。
日出而忙,日落而息。虽然,京都里没几个农人,但依旧都遵循了这个自然规律。
但这个夜晚,注定不会平静。
深沉漆黑的夜色里,无数黑影在穿行。
此刻,丞相府的后门,一改平日的紧闭大门,这会既然悄悄开了一条缝隙,人来人往很是热闹不凡的。
苏丞相的书房里,灯火通明,无数人影印在窗棱上,远远瞧去格外的诡异。
调皮的春风,想要凑到跟前偷听上几句时,都被一脸肃杀的护卫吓得赶紧跑远了。
不断有人进来,又不断的有人匆匆走了出去。好似这一刻,这个书房就像是皇宫里的第二个养心殿似的,决定了大芫江山是否稳固…
而其余府邸似乎也有知觉,很多个窗口在灯火熄灭后,很快就又点燃了起来。
镇远侯府书房,不过半年的时间,就变的老迈的不成样子的镇远侯,此刻,他正坐在宽大的太师椅子里,一脸的狰狞苦痛。他手里那张薄薄的信纸,已经被他彻底揉烂了。
“这信上所说可是真的?”
一句话,几个字,却被他说的肃杀之气满溢,惊得对坐的青衣文士忍不住瑟缩…
但他依旧梗着脖子,重重点头,应道;侯爷,此等大事,相爷怎么可能瞒骗你。再说,宫里那位女子的身份,侯爷只要稍加打探,自然一清二楚。当初,小侯爷路过老熊岭时,就是这女子起意引诱,小侯爷年纪轻,不幸中了圈套,这才惹到那位…最后横死野外,连个全尸都没留下。只有一捧骨灰送回,这实在是太可伶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侯爷这苦楚,相爷怎么会不清楚。如今机会成熟,只等侯爷一起起事。等到大功告成,侯爷的大仇得报,这镇远侯府的牌匾也该换一换了。
镇远侯半垂着头,双目盯着桌子上的一只羊脂白玉雕下山虎的镇纸。这玩意,儿子小的时候总是跑来书房玩耍它,曾差点把这只他心爱的镇纸摔碎。他当时瞪了眼睛,儿子不但没害怕,反倒抱了他的腿。
那时他出征刚刚回来,儿子趴在他肩头信誓旦旦说,长大也要同他一般做个大将军呢。
而如今呢?现在偌大的侯府,就如同地狱一般安静和冷肃。儿子去了九泉,妻子半疯魔,而自己出生入死多年积累下来的荣耀,只因为一个低贱的女子就都毁了。
他不甘心!
真的非常不甘心…
若是没有机会,他也许就这么算了。但如今报仇的大好时机就在眼前,若是再放过,他以后还有什么脸面存活呢?
想到这里,他说道;好,本侯知道了,你回去转告相爷。四城九门这些地方,本侯担下了。
得到他的回答后,那青衣文人道;侯爷,请放心,等事情结束后,相爷必定不会忘记侯爷的大功!
而此刻的另一处府邸,门楣上挂着的灯笼,随着春风摇动,光影陆离中,“吴王府”三个字很有些阴森味道。
一个鬼祟的身影,悄然进了门。
若是被人看到,定然会引起一番探究。可惜,别说这样的暗夜,就是白日里,这府邸门前也绝少有人路过的。
至于原因呢?很简单,自从吴王之女,九莲郡主在贵妃娘娘的赏花宴上犯了错,吴王去西南侯府赔罪,被拒之门外。
原本就岌岌可危的侯府,眼看要被挤出权贵圈子的吴王,就越发被冷落了。别说是宾客了,就连鸟雀都不愿意落在这处府邸停留着。
今晚,九莲郡主又发了脾气,把一院子的奴才打的鬼哭狼嚎,刚刚消停下来。就有外客上门了,吴王很是诧异惶恐的望着眼前人。
为什么会这样,原因很简单。来人既然是苏丞相府上,最受信重的清客之人,外人称之为刘先生。
即便。他这个落魄王爷,也是认得这人的。
都说宰相门前七品官,那这刘先生的身份就相当于大芫的三品大官了。
而如今,这个大人物,既然坐在自家书房,而且,这会他还暗夜前来。他就是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有大事发生。
想到这里,吴王问道;那个,刘先生,不知你今晚前来,可是相爷有什么吩咐?
刘先生留了胡须,双眼不大,眼里却是精光闪烁。
这不,他道;王爷,你客套了,相爷总是在我面前说起王爷你,说王爷是皇族里最宽厚睿智之人。今日刘某冒昧登门,扰了王爷清静,还望王爷不要怪罪。
吴王道;刘先生,你客气了,您可是相爷倚重之人,先生的才名,京都里面谁人不知。倒是本王一向不理俗世,实在想不明白,到底有什么事情,要劳烦先生走这一趟。
对于,刚才对方对自己的吹捧,她听了,不但没有觉得开心,反倒觉得自己心头,更是忐忑不安的。
对于,吴王的模样,刘先生看的明白,所以,他也在不客套什么了,直接就开始进去入了主题。
吴王越听,他所说的内容,他的眼睛就越瞪得越大,到最后,他自己都恨不得把自己的耳朵捂起来了。多希望今天的事情,他可以没听到啊!他只想浑浑噩噩的过日子,并不想出什么大名啊!这老天怎么总是和自己过不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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