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这么做的当儿，冷冷的空气渐渐变了味道，一阵异香不知从什么地方飘了过来。
很淡雅温暖的香味，足以让人暂时忘却这难捱冬日的香味。
随着这香味，一辆马车停在了他面前。拉车的是匹高头大马，长长的鬃毛如雪似雾，双眸像宝石一般闪亮，那香味敢情就是从它身上发出来的。赶车的大汉咧开嘴朝他笑笑，递上名刺。
对于这种想求主人办事的家伙，仆佣见得多了。他一边接过名刺，一边朝着赶车大汉摊开了手。
“难道你想要门包不成？”
大汉正欲发作。马车内有人出声叱止了他。随即马车的锦帘被轻轻揭了开来。
是个白衣素服的男子。确切地说，还是个长得极为中看的白衣素服的男子，肤色白净细眉长睫，两片唇红润顺溜得连女孩都会嫉妒。他漠然看了看两人，一张百两银票飘然落在仆佣掌中。
“小爷稍等，我这就给您通报去！”
仆佣脸上乐开了花，一溜小跑进了府。
他没有看到赶车大汉苍白了脸。少年已经下了车，嘴角上扬，带着危险的微笑。
大红名刺送进去，客人很快被请入富丽堂皇的大厅。
大宅的主人亦很快笑容满面地出来。如此热情，对于这位原刑部尚书周一礼来说，还是第一次。
不过想想也是理所当然：天下的门生与恩师，本就是情同父子的。
更何况这个叶涵还是他最得意的徒弟。
“许久不见，乾灏还是一点没变啊。倒是我这把老骨头越来越不中用了。”
身边的丫鬟递过药丸，周一礼拍碎蜡封仰头咽了下去，动作很是熟络，看来他对此已习以为常。岁月是把杀人的刀，虽然他的体格还算壮实，保养得也不错，满脸红光。可是他细纹密布的手、颈项上层层的赘肉，却已然暴露了他的真实年纪。
叶涵对他的夸奖客套报以微笑，他深知他这位老师的脾气秉性，在来路上他已想好如何应答。他自然不会愚笨到等着他来问自己。
“恩师，学生此次来访是为了一些琐碎公务。因为您老经验丰富，所以特来叨扰，希望能得到您的指教。”
周一礼手上的动作猛地停住。
“…喔，什么事啊？”
““柳叶刀”这个人，不知您老是否听说过？”
““柳叶刀”？是最近连做数案、每次作案后都留下柳叶形匕首为信因而得名的那个飞贼吗？”
叶涵颌首。
“真是什么事情也瞒不过恩师的法眼。窃案这本属寻常案件，但这飞贼自两月前成功从京城第一富户上官筠家盗走价值万金的上古铜镜后，连连作案，每每得手，如今已作下十一件案子，闹得京城的富绅们现在是人人自危，惶惶不可终日。我身为曹掾史，此案归我办理，原以为能像其他案件一样手到擒来，没成想此贼甚是狡猾。”
“他作案手法干净利落，事主们都是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遭窃，而且作案后没留下任何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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