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坳里转了几圈,晴儿和我都没寻到小兔子的踪影,此时天色也已经渐渐暗了下来,雪花犹如鹅毛一般,随风翻卷而下。
“下雪了,我该回家了。”晴儿有些沮丧,小脸冻得通红。
“你家在哪里,我跟你一块回去。”
“不行。带陌生人回家,姐姐会生气的。”
“我们早已是朋友了,不是陌生人。”
“那也不行。”
“要不就让我送你回家,我不进屋,这样总可以了吧?”
“随你。不过,你不用跟你的朋友在一起吗?”
“不用。他们不是我的朋友,是我的师傅。”
“你会武功?”
“当然。他们教的。不过,没你厉害。”
“是吗?有机会我想见识一下。”
“改天吧。等你让我进屋的时候。”
“行。我真要回家。”
“那好。我送你。”
雪越下越大,我们沿着来路小心地往回走。晴儿背着弓,走在前面,我在后面跟着。
“你们俩个终于回头啦?”
见着我和晴儿,义父没好气地说着,大口大口地呼着气。
“老人家,我要回家了。你们晚上住哪里,要不先到我家里去喝杯热水?”晴儿心善,惦记着义父和天奴前辈。
“好啊,再好不过了。我们回去将这野兔给炖了,美美地吃一餐。”天奴前辈抢过话头,笑呵呵地说。
晴儿虽然面露难色,不过很快就答应了。
此时,雪乘风势,越下越大。
“我们快走吧,再不走就被锁在这山谷里了。”我提醒他们,主动走在了最前面。
我们一行四人,一前一后,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山谷外走去。
天空已经完全被黑暗笼罩住了,寻不见半点星光。我们牵着马,摸近一座破旧茅屋,晴儿示意我们将马牵进左边草屋,自己则扣响了柴门上的门环。
“谁呀?”门里传来应答声,仿佛春天里的小溪流,带着清澈的尾音。
“姐,是我,晴儿。”
“还有谁?”
“我朋友,和他的两个师傅。”
“哦,稍等。”
话音过后,我听见了门栓滑动的声音,紧接着“咿呀”一声,柴门打开了。
门里探出了一个俊俏的女子,刘海之下是一张鹅蛋般圆润的脸庞,柳眉杏眼,秀发及肩,煞是好看。
“请进!”
晴儿的姐姐微微欠身,闪到门扇后面,将我们让进屋里。
“安,她是我姐姐,叫雪儿。”晴儿向我介绍完她姐姐,转而将我们三人介绍给雪儿。
“打扰你们了,真是不好意思。”
说完,我向雪儿躬身行礼,虽然她看不见,但礼数不能少。
“不必客气你。大雪天的,你们一定很冷吧?我这就给你们生火。”
雪儿眼睛看不见,但在屋里却行动自如。她轻轻地走到土灶前,动作麻利地取出干柴和火具,没多久就生起了一簇扑闪的火苗。
晴儿马上来到姐姐身边,帮着她见火苗吹旺。
义父进屋后,坐在长条凳上,抖着长须上的雪花,问道:“姑娘,家里就你们姐妹俩吗?”
“嗯。爸妈前年双双病故,现在就剩我们姐妹俩。”晴儿扑闪着一双蓝色的大眼睛,低声答道。
看着忙碌的晴儿和雪儿,我心想:“她们的眼睛是蓝色的,而不是绿色的,应该不是鬼族吧?”
虽然心里有疑问,但还是不好问出口。
天奴前辈坐在义父身旁,显得异常安静,或许面对这样一对相依为命的穷困姐妹,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那你们可有其他亲戚朋友?”义父继续问道。
“附近有些邻居,寻常没事一般都没来往。”晴儿答道。
“可曾想过离开?”义父看了我一眼,若有所指。
“能去哪呢?我们在这里住习惯了,而且姐姐看不见,再去熟悉一个新的地方,对她来说太难了,所以不曾想过离开。”晴儿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轻得似乎只有她自己才能听清。
义父听完,不再言语。
此时,灶前生起的火堆越来越旺,我们都向它靠了过去,伸出了双手。
火光照亮了姐妹俩的脸,红扑扑的,像大苹果似的。
等身子稍稍暖和后,晴儿起身,对大家说:“我把野兔杀了吧,晚餐吃烤兔肉,怎么样?”
“我来帮你。”我连忙站起来,将天奴前辈脚边的野兔拿了过来,跟着晴儿走到蓄水桶旁边。
“你会杀野兔?”晴儿歪着脑袋问我。
我摇摇头,低声应道:“不会。”
“那你给我打下手吧。”晴儿一把抢过野兔,麻利地给它放血。
我和晴儿顿时忙碌起来。不过,那边义父和天奴前辈也没闲着,掏出身上的干粮,将它们全都放在了低矮破旧的木桌上。
义父说:“姑娘,饿了吗?要不先啃些干粮填下肚子?”
雪儿微微一笑,轻声应道:“谢谢。妹妹说吃野兔,我想还是再等等吧。”
天奴前辈听了,连忙把送到嘴边的干粮又悄悄地放回了桌上。
“我给你们唱支歌吧!”雪儿眨着美丽的蓝眼睛,声音依旧非常清澈、甜美。
义父道:“好啊,谢谢姑娘。”
雪儿清了清嗓子,小声地哼唱起来:风落徐声,雪踏无痕,空谷悠悠怯掌灯;帘卷残台,香销余恨,梅花点点怨宫深……
这是一曲宫怨词,原本凄婉,现经雪儿清音唱出,宛如天籁,更加凄婉悲凉,引人垂泪。
我听得如痴如醉,宛如坠入仙境,空旷无人,举目四望,雪花漫舞,寂静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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