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傍晚,暖风徐徐吹过,窗台上的雀儿欢快地跳来跳去觅着食,不时吱吱喳喳鸣叫几声。
凌川轻声开口:“是你...”
没有大家闺秀,没有小家碧玉,前世今生,自始至终,心中唯一个你罢了。
如霜垂目描着梨木桌面的花纹,未听清凌川之言,
她疑惑抬头,收手放回膝上:“你方才说什么?”
凌川心中百转千回,欲讲不敢讲,终是叹息一声道:“是你...想差了...”
因提起姐妹,如霜心中伤感,颔首不语,
凌川见她郁郁,恐因自己言语僵硬让她不悦,便温和道:“郑大哥是与你说笑的,你不要多想。”
如霜提起精神:“嗯,我不是因为这事,”她勉笑道:“是...我是想回家了。”
凌川浑身一紧:“你想回国公府?!”
瞳孔微缩的他慌不择言:“我真的没有要成亲!”
天杀的郑大力,凌川十分后悔当时没用一包□□把他毒死。
“不...不是!”如霜赶紧摇头,“我是想回我母亲的家乡...我母亲生前时常同我说想念亲人。可是终其一生她也未能回去。如今我已是无牵无挂,只想替母亲了却遗愿...”
只要不是回国公府就好,凌川松开握紧的手掌。
如霜脸带哀戚,凌川只当她私念亡母,便说道:“后日我的差事就可办完,你母亲家乡在何处,家中还有什么亲人吗,我陪你回去可好?”
凌川说的认真,不见一丝敷衍之态,
如霜咬着下唇,对凌川的体贴呵护既感激又愧疚,她眼圈发热,微侧过脸低声说:“我母亲家在远处乡下,只是十几年不曾和亲人联系,我也不知外祖家现下如何。”
如霜语气哀伤,凌川安慰道:“你且放宽心,只要知道地方,我们回去慢慢打探就是。”
眼眶中的晶莹让如霜视线逐渐模糊,她强忍着将泪水逼回,起身说了句:“该掌灯了。”
如霜走到烛灯前,拿帕子偷偷擦了擦眼角,
缓了几息后,她将要抬臂,一只干燥温热的手就擦着她的肌肤将五彩琉璃罩取下。
如霜回头,凌川已经放下灯罩利落的点亮烛火。
摇曳的烛光照在他俊郎的脸上,
闻着凌川身上清爽的味道,感知到二人距离太近,如霜有些不自在向后退了一步。
凌川将琉璃罩放回,对如霜温润一笑:“这些事我来做就好。”
如霜低下头,心中抽的酸痛。
重生以来,凌川如同一颗参天大树,将柔弱如蔓藤的她护在身后,不管是狂风暴雨,还是骄阳烈日,他都挡在自己身前。
她感激,她愧疚,她寝食难安。
如霜不愿他如此,也不愿自己如此。
她想同凌川说,她可以烧火做饭,可以裁衣赚钱,她可以不再像蔓藤般缠绕拖累着他...
她想同他说,她可以试着一个人活下去。
如霜抿了抿唇:“凌川,我...”
“嗯?”凌川微扬着嘴角,等着她说下去。
这时门外六子突然喊了声:“凌大爷,兵马司来人,说有要事。”
凌川一顿,朝门外六子说道:“让他先在外面等着。”
“你要跟我说什么?”凌川温和地看向如霜。
如霜摇头,走到桌边将锦缎包袱拿起递给他:“没什么...你去忙吧。”
凌川接过包袱,眼睛里的光遮都遮不住:“我最迟后天便回,等我回来,咱们去外祖家看看。”
如霜避开他的眼神,点点头。
凌川笑笑:“那我走了。”
说罢凌川提上如霜给她缝制的衣物,带着六子走至院门。
“凌川!”一声悦耳的呼唤,让刚要跨出门槛的他回过头。
如霜从台阶上走下,提着裙角快步走到他面前。
她穿着的青布白花衣裙布料柔软,院中暖风吹过,衣裙贴在她身上,显出女孩儿曼妙身姿。
六子不敢多瞧,低着头躬身出院。
凌川凝神,将目光放在如霜白璧无瑕的脸庞上,问:“怎么了?”
如霜瞧着凌川,像要把他的样貌刻在心间一般,细细地看着他的眉眼,他的唇。
哎...果真同画中人一般好看,如霜嫣然一笑:“凌川,你真好看!”
凌川身子一晃,为何又无缘无故调戏他!
他来没来得及脸红,
如霜如同和老朋友道别般,嘴角含笑道:“你保重啊!”
还当她又是同自己戏言,凌川眼中带着笑意佯怒:“顽皮。”
不欲让外面兵丁久等,他对如霜和煦的说了句:“在家等着我...”便转身出了门。
身后他没有看见,如霜站在院中,久久不曾挪动...
凌川拿着东西心情颇好的走出来,六子猴精地凑到他身边:“凌大爷,如霜姑娘对您可真上心,送东西不说,您瞧,您就走一两天,姑娘还巴巴的出来送您...”
凌川此时神清气爽,扯过钱袋扔给他:“就你小子嘴甜。”
六子得了如霜的荷包凌川的银钱,兴冲冲地赶着车回了亨通赌坊。
六子走后,凌川问等在一旁的兵丁出了何事,那兵丁说赤月人和禁军闹了起来,指挥使让他快去,凌川听罢翻身上马,给蒋老头子收拾烂摊子去了......
如霜在院中站了许久,她望着桃树碧绿的叶子出神,直到天色渐暗,桃树轮廓模糊,张婶子劝了几次后,她才移步回房。
略用了些晚膳,如霜坐在窗边塌上,将张婶叫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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