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九点了，啤酒每人喝完第5瓶，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如果非要用一个词来形容程度，那就是“到位了”。
林海打车把顾家宁送到楼下，在她几次推辞后还是上了电梯送到房间门口，敲开门，林海吓了一大跳。一身粉色毛呼呼睡衣的淼淼敷着一张漆黑的面膜，好似把锅底扣在了脸上，同样粉色的小发卡上还竖着两个毛茸茸的猫耳朵。
“林哥，宁姐，你们这是有应酬呀？”
看到淼淼这个造型，林海也知道这个时间不早了，忙说，“hi，淼淼，你宁姐就交给你啦，我走啦。宁姐，早些休息，二位美女晚安！”
话音刚落，林海就自顾自转身走了，直到又上了地铁，一看手机，有顾家宁一条信息，“晚安，放心吧！”
后面的一切都还是蛮顺利的，约了中介，一起网签，缴税，再过户，由于是按照全款走的流程，过了不到三周就办妥了，只是在过程中遇到顾家宁和林海都不在，主任说信息化工作时候有一次找不到人了。付出了十几万，林海一下子就成了拥有2套房子的土豪，拿到房本后就迫不及待地到派出所约落户。直到派出所手续办完让回家等通知取户口本吧。这才算是一口气落了地。终于在年内把这装心事了掉了。
转眼，圣诞节快到了。到了年末，丸子公司事情越来越多，不吃饭，加班开会也越来越频繁，不能一起吃中午饭，林海中午还专门跑去给丸子送了两次“外卖”，不巧两次刚好赶上丸子开会，人没见到，午饭放在门卫就回来了。两个人已经两周多没见面了。还好各自都在忙各自的事情，到也没觉得生分许多。
“小林，你听说了吗？主任要调走了。”自那天喝酒后，顾家宁和林海在工作时间先聊越来越多。
“什么？不会吧！”自己今年找了好几次主任，说是年底着急给林海提个职级，毕竟林海挂职回来都一年多了。现在的主任算是林海的老领导，从当初到部门考试，就一直在他手下工作，知根知底，对林海也还算照顾。挂职回来后当着林海的脸就给人资部主任沟通了好两三次林海的事，就差领导一个确凿的承诺。如果换一个别人，还能这样对自己么？
“听说分管领导也要动，要从外面来一个新的副总经理，现管我们的赵总应该也不负责我们部门了。”顾家宁消息还是蛮灵通的。
回公司总部快一年了，自己的职级还是和挂职前一个样，虽说这一年来，当心理不平不忿心情低落时候也慢慢学会了给自己灌鸡汤，鸡汤灌多了，自己都基本相信了鸡汤是世界上最美味的食物，可是看着那些同龄的一个个“总”们上位，自己身边的同事也都是比自己年龄小很多的孩子，如果有机会，还是要拼死抓住的。
林海深知自己不是混职场混人脉的料子，曾经相信只要努力就可以获得与之对应的收获。现在看来，还是太天真了。每次找机会同主任聊起来这个事情，谈到哪方面不好，对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但偏偏任何升职提级自己都和没事人似的，主任也了解了老部下的诉求并答应帮忙，但现在，这个林海为唯一的依托就这么没了？
林海拿了笔记本直奔主任办公室，敲了门，进了屋，张口第一句，”主任，听说您要调动啊？“这么多年的上下级关系，单独相处随意很多。
“小林你也听说了，嗯。。“主任吸了一口烟，”前天他们找我谈，我说服从组织安排，如果没变化，应该是要下去了。“
“主任您要去省公司当总经理？地方定了么？“
“应该是的，地方还没说，也许是晋省，也许是蒙省，现在还不一定。”
林海眼里有些落寞，“主任，这么多年，还是跟您干的比较痛快舒服，新来一个领导，不知道会怎样呢。”
主任又吸了一大口烟，他总喜欢这样一大口一大口地抽，几口下去，一根烟就烧没了。“你也不必担心，新来的主任据说是甘省公司的总经理，也是干业务出身的，合作起来应该问题不大。我这是没办法了，自己其实还是不想下去的，级别没变，事情肯定多了很多。说起来，你那个事情，回头交接的时候我和他提一句。毕竟让你再跟我下去也不合适。“
林海心里略定，自己还没有开口说，主任就已经猜到了，也只能这样了。”毕竟还是和您比较熟，还是想继续能在您手下工作。和您关系也走得比较近，也比较熟，其实说老实话，要不是想回京，当初也不会从豫省回来了。“
“的确是这样，我们这样的企业，机关啊，的确在人方面比较僵化。“主任把烟蒂熄灭，”小林你三十几了？“
“主任我都36了。这个年纪很尴尬，跳出去机会也比较难了。”
“也是，如果没有青年干部也没有后备就比较难了。”主任也感叹，“但是外面也不好干，他们很多出去的人日子也不好过，你别看他们挣钱多，但是压力是我们根本想不到的。”
“也是，毕竟外面还是看能力和业绩的。”林海附和说。“主任您看我该怎么办呢？和您说句不见外的话，在运营部呆了十年，如果不是您在这里，工作比较顺，也真的厌倦了。”
主任又拿起一根烟，林海拿起桌上的打火机赶紧点上，深吸一口烟，主任有开口说，“小林咱还是比较熟的，你的情况我也了解比较多，你爱人这种性质的工作，三天两头值个班，家里孩子小，又马上上学，出京你肯定不愿意，但是驻京单位你平着过去也没多大意义。如果真的觉得累了，不妨找个机会换个部门？安全、市场那边都可以吧。只是那边工作也比较忙，而且经验什么的都要重新开始，获得认可的难度也不小呢。我看你还是先这样等机会吧，能稍微提提职级最好不过，也能好好陪陪孩子。“
林海低着头，静静地听着主任的话，主任的建议和自己想的不谋而合，满腹鸡汤的自己现在已经谈不上什么追求，只想工作清闲一点的“员”就好了，但这个“员”也别太低了。
“主任，您啥时候有空，一起聚聚吧！”林海抬起头。
“不急不急，等公布了，部门一起吧！”主任笑了。
除了主任办公室，林海心理虽然有些波动，但也仅限于此了，人到中年，这个岁数，就要学会妥协和甘于不公，对着社会，认怂就好了。幸运的是，顾家宁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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