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叶纷纷，没有日光，深秋的天气一日比一日凉。
小瓦搓了搓冰冷的手，追上了皇世子。
“难过么？”皇世子的声音传来，有着一丝沙哑。
“嗯，那么活生生的一个人，就没有了。”小瓦带着一丝鼻音，虽然她也经历几番凶险，但是还并未直面过身边人的死亡。
“你神识之法比我高明，你感知一下有没有在跟踪我们？”皇世子悄然用神识传声道，小瓦与皇世子对视一眼，点点头。
放出神识延伸方圆几里，果真，西南方向，两个高阶修士在隐藏踪迹跟踪着他们。
“你的手，冷吧。”皇世子看着小瓦不停地搓手，一双小手指尖冻得发红，便向小瓦伸出了手。
小瓦诧异地望向自己面前的一双手，白皙修长，指节分明。
神使鬼差，小瓦无法拒绝，伸手握了上去。
“看我的。”皇世子对小瓦挤了挤眼睛，一丝坏笑，一道银光闪过，皇世子便带着小瓦消失在了原地。
原本追踪他们二人的隐士，哪里还找得到追踪的目标，两个人站立过的草坪还有脚印，此刻却空空如也，了无踪迹。
小瓦一只手被皇世子牵着在光速移动，脑子里却再想着一句话，“看我的。”
皇世子用的是我，不是孤。
小瓦微微笑了一笑，这才反应过来两个人的手是牵着的，礼数不合，地位不合，但是小瓦心里委实高兴。
不知过了多远，终于停了下来，一处山清水秀的碧湾前，两人站定，皇世子问，“现在还有人么？”小瓦巡视了片刻，摇了摇头。
小瓦悄悄松开了二人牵着的双手，捻了捻掌心，出了一层薄汗。
皇世子看着面前的一棵歪脖子柳树，身为皇子的他一向举止都是有着繁文缛节规矩着，今日他不想做皇世子，想做自己。
皇世子一个纵身，便坐在了柳树上，一低头，看见了抬着头仰望着自己的小瓦。
皇世子招了招手。不同于皇世子的潇洒，小瓦乘着碧翠荷叶飞了上来，斯斯文文借助着法宝的力量，也坐在了皇世子的身边。
笨拙的样子，果然是她，皇世子不知不觉嘴角噙了笑。
“上次在藏书阁，你说你不知晓皇灵宗。”皇世子轻声说，他已经确认是这个云珁仙官救了自己，“我给你介绍一下皇灵宗。”皇世子眺望着远方的一弯碧水，眼里有层层雾霭。
“皇灵宗一向只招收女子，不招收男子，而且只招收容貌、资质上佳的女子。”
“都传言皇灵宗的门派福利待遇极佳，可是皇灵宗并未出过真正修为高深的女子。”
“虽然我是皇世子，但是自从我出生之后，皇帝就没有生过儿子，他的子女都是公主，他不得不立我这个唯一的儿子为皇世子，而他似乎不满足只有我这么一个儿子。”
“所以你明白这其中的关系了么？”
皇世子认真地望向小瓦，小瓦本就聪明剔透，她将这几件事联系到一次，
“皇灵宗不是你的门派，是皇帝的炉鼎后宫。”小瓦虽然难以置信，但是还是说出了这句话。
“对啊，他还需要我对外作出喜好女色的样子。”皇世子讥讽地笑了笑，“我演了这么多年的戏，有些累了。”
“那你为何今年解散了皇灵宗。”小瓦问道。
皇世子挑了挑眉毛，“因为你啊。”
“我？我，我怎么了。”小瓦有些手足无措地低下头。
“因为皇灵宗的影响，我本就对女色毫无兴趣。但是自从你给我用神识之力疗伤之后，我夜里总会隐隐梦见一个女子。但是现在，我想，你应该知道些什么吧？”皇世子眼睛里面有着一丝光亮望着小瓦，在藏书阁神识疗伤那一日，小瓦问自己是否在寻找一位女子，他当时否认了。
但是后来，他在梦中经常会梦见一个女子，比自己小一些的个头，偶尔是小女子的样子，调皮地嬉笑，喜欢扎着红丝绸，偶尔是一个少女模样，一袭青衣安静坐在一隅。皇世子知道，那是同一个人。
“你可知道，我梦中的那个人是谁？”
小瓦摇摇头，她如实将自己的那个梦也说给了皇世子听，“这么说来，我梦里的那个人也可能是你，你梦见的那个人和我长得一样的脸。但是，我是天上的神仙？”皇世子垂眸，“我若是神仙，如何会连这区区元婴瓶颈都无法突破。”
“梦中，我一直看不清你的脸，”皇世子扫视着小瓦的脸，她今日穿得依然是门派的服饰，简单大方并无特色，一头青丝用玉簪扎起，露出了白皙的额头和下半张脸，鼻子小巧高挺，嘴巴娇小红润。面具遮住了最重要的眉眼，皇世子微微动了动喉结，“我，能不能，看看你的脸。”皇世子抬起手，准备去碰那张面具。
“我的好徒儿，你怎么在这里？”在皇世子的手触及到自己的面具之前，一道声音传来，让小瓦悬起的心放下了，因为皇世子立刻收起了双手，又成了人前的那个清冷的玉公子。
两个人循声望过去，只见文枭不知何时出现了柳树下，正在一脸浅笑望着这二人，“难怪皇世子拒绝了瑶光玉女，也是我的傻徒弟有福气。”
小瓦羞得连脖子带脸都红透了，她赶紧乘着碧翠荷叶飞至文枭面前行礼，“师傅何事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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