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炮扔下水桶跑过来,当从他断断续续的话里知道真相后,一屁股跌在地上。
鸡们欢快地啄食,唧唧唧,地上呆坐着一男一女,他们狼狈落魄。
这么多鸡怎么处理啊?
第二天早饭后,鸡舍里进来几个中年女人,她们夹着编织袋,面对着这么多鸡,却无从下手,挑挑拣拣中,想要选到最大最肥的。
大炮说:“没时间称才论个卖,都差不多,都那么好”。
女人们把手伸进鸡笼,抓起一只扔进了编织袋,那只鸡没有过多反抗,扑通一声,沉默地被扔进黑暗的袋子里。
手一动起来,很快像南山捡金子,扑通扑通,一只只就是扔,往袋里扔。
当女人们红光满面地拖着袋子到大炮眼前时,大炮一一往袋子里看。
“这个五只”
“这个六只”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女人们兴高采烈地背着袋子满载归去,因为捡便宜,不管多重,抡起来就走。
鸡舍里的买主越来越多,进来就直奔鸡笼,伸手就抓,一群强盗般。
鸡们惊恐地往一起聚拢,却被一只只手拎走。
洁白的鸡毛满天飞舞,飘飘落下。
整个沙塘子传递着一条消息:快去吧,电力工区有肥鸡,又大又沉,比市场贱一半,快去吧!
工区大门敞开,鸡毛被带进寒风里飘飞,捡便宜疯眼的人们,拿着编织袋,乐得合不拢嘴,进来的,出去的,络绎不绝,千载难逢的大便宜岂能错过?
大炮忙得不可开交,已经顾不过来开袋过目,这个说:我袋里四个,那就四个,钱拿来;
那个说:我袋里才两个,那就两个,钱拿来。
虚报数目还算讲究人,有的人背着满满一袋子,趁大炮不注意跑单了。
闻立坐在门口,胳膊搭在竖起来的膝盖上,头垂得很低,他已无力抬起,一双双脚从他眼皮底下欢快地进来了,离开了,耳畔是人们的欢声笑语,他的身前身后,鸡毛片片,洁白如雪。
就在这时,鸡舍冲进来一群人,这群人每个人拿着大号编织袋,不挑不捡,见鸡就抓,像摘无主的果实,袋子满了背起就走。
很快返回来,又是一顿摘,大炮拦这个,拦那个,大喊着:“给钱呐”。
但是,他们只是往袋里扔,扑通,扑通。
她被撞得东倒西歪,这群人简直就是抢,大炮摇撼着闻立,哭喊:“你快管管呐”!
闻立抬起头,在门外站着一个人,他短方脸,挂着习惯性的笑,他是小李子。
闻立沉默地看着他,他往前走了几步,挂着那招牌式的笑,说:“闻哥,我帮你处理一些,好歹顶笔帐”。
然后把笑容一收,对经过他眼前的人说:“一个不留,快点”。
闻立的头又垂下去了。
夕阳快落山时,鸡舍被洗劫一空。
石槽里没吃完的食物,鸡毛满地,空中唧唧唧的叫声隐约不绝,这一切都说明,这里曾经多么热火朝天的大干过。
大炮从一排排空舍间走过,她这个鸡保育员,终于空闲下来。
她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了挤在一起的三只鸡,瑟缩着不知发生了什么,它们很小,最初不被看中,后来遗忘了,她蹲下身,都抱在怀里。
一场东山再起之梦,最后只剩这三只小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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