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不过几天，沈砚就请了假回家，江广白这么问他都不说原因。
等沈砚回学校时，他跟江广白说的第一句话是“江广白，我们算了吧，我想当个正常人。”沈砚的语气淡淡的，仿佛在阐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江广白当场就慌了，“怎么了？砚砚，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
“不是。”沈砚挨着墙，好像很累。那一刻，江广白硬生生掰过沈砚的脸，吻了上去。
可好像怎么样，都找不回那个少年了。
那时候的沈砚，永远不可能告诉江广白，他自己是怎么跪在他母亲面前说，妈妈，我不会了，我不喜欢他了，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沈砚也永远不会让江广白知道，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江广白的母亲。
永远不会了。
江广白放开沈砚的时候，摸了摸沈砚的头说，“以后不许开玩笑了。”
沈砚眼底迷雾渐起，他突然摇摇头，“江广白，等哪一天，这个社会接受了我们这样的爱情，我们再在一起吧。我不能，对不起我妈妈……我不能让她在别人面前抬不起头。”
“你闭嘴！”江广白疯了似的吼，然后啃噬沈砚那两片薄薄的唇。
在那天晚上，江广白睡着以后，沈砚搬着行李，悄悄离开了。他妈妈已经给他办了转学手续。
班长第二天，醒来没见着沈砚，就知道江广白非得疯了不可。江广白甚至跑到沈砚家去敲门，可是人去楼空。
江广白绝对想不到，沈砚那样贫穷的家庭，竟然为了这件事，举家搬迁。
当然，那时候江广白也不知道，他自己所谓的亲生母亲为这件事，出了多少钱和力。
那年江广白一觉醒来，他最爱的那个人就不见了。后来很多次醒来，那个人都没有再回到他身边。
江广白不知道沈砚受过怎样的伤，在以后的每一年里，一边怀念，一边释怀。
高考那天，江景和白霖枫都在考场外等江广白，就连江广白的母亲陆女士也穿着旗袍等在外面，江广白没有所谓考得好不好，他有北大的保送。
可是江广白出来的第一句话就是，“爸，我想出国。”
陆太太也很震惊。
江广白曾经设想过，等高考完以后，带着沈砚去哪里玩，和他说一会要是异地恋了要记得想他。
这世间的人，总是以为所有的离别都是蓄谋已久的，其实还有猝不及防。
江广白后来就读于美国斯坦福。
而沈砚，在他们的故事里，杳无音信。
陆太太去美国看过江广白，但是江广白不愿意见她。
江广白去美国的第二年，他在美国看过一部电影，有这么一段对话：
—你数学这么好，你知道一万年是多久吗？
—就一万年啊。
—错。
—那是什么？
—就是，有一个人，他告诉你说，他要当一个正常人，然后离开了你，从那以后的每一天，就是一万年。
江广白看着这段话的时候，好像溺在水里窒息着。
此后万年，年年空悲切。
后来的很多年，江广白再没有见过沈砚，那个他曾经想要一辈子的人，在他的生命里，销声匿迹。
那年，江景和白霖枫某个盛夏的夜晚找到了江广白。
他的身世才水落石出。
江广白不是程家的人，而是一个美籍华人的雇佣兵和一个偷渡到美国的舞女生的。
他母亲在他一岁时去世，他就被放在了加州的福利院，至于他的父母怎么漂泊到加州的，也不得而知了。
那个雇佣兵今年三月，死在了越南边境，听说是两伙毒贩交火，不幸死亡。
而那个雇佣兵，江广白见过，在几年前的一家大排档里，开枪伤人。
那还是，他和沈砚还在一起的时候。
之前白霖枫一直查不到江广白的父母，就是因为他的亲生父亲是个雇佣兵，过着腥风血雨般的生活。
今年雇佣兵死了。
他的遗嘱上写着所有的财产都留给他唯一的儿子。
所以白霖枫才知道江广白的身世。
至于程家少爷，估计也许在十几年前，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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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得快点肝完这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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