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远注意到老板举着电话的表情骤然突变，整个人瘫软了下去，丰富听见了什么噩耗一般。
袁阿姨赶紧过来扶起他，将自家老头子搀扶到沙发上坐下。
老板细细地将这件事告诉了老婆，袁阿姨表情裂开，也有如晴天霹雳一般。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喂，不要就这样结束了！”
因为听不到台词的声音，林远焦急地喊了一声，胶卷后面不再有画面，卷了半天又开始重新播放，他赶紧按下了暂停键。
“什么鬼，刚好到关键时候就没了，这是故意吊人家的胃口啊。”
他嚷嚷两句，有点不悦，将录像带取出重新卷好，用白布将它和放映机包裹在一起，离开时也方便带上。
枕在并不松软的稻壳枕上，他望着漆黑一片的天花板，陷入了深思。
黑瞳利用人性的弱点作恶，无论是对袁阿姨，还是对其他人，林远知道，他是错的。
就算他在一定程度上满足了人类心愿，他也不是神佛，没有资格掌控别人的命运。
林远觉得，那是一种自以为是，这样的个性在爱丽丝身上也同样存在。
所谓强者，总是会有意无意地瞧不起，比他们弱小的那一部分人。
觉得他们是可以拿来随意玩弄的工具，又或者是需要时，取来待宰的羔羊和等待收割的韭菜。
“一切行为，都是会付出代价的，任何玩弄人性为自己博得利益的人，也会在现世的因果当中获得报偿，没有人能逃得过。”
……
第二天中午，店门口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她穿着一身校服，背着藏蓝色的旧书包。
“你好，进来坐吧。”袁阿姨招呼道，将有点羞怯的胡蝶喊进了屋，随口又往屋里喊了一句，“小远啊，快出来招待客人。”
“知道了！”他在厨房内应了一句，出来见到胡蝶，有点讶异。
“你来啦，今天不回家吃饭？”林远用毛巾擦了擦桌子。
胡蝶坐下，嗯了一声，自顾自取出书本开始做作业。
林远见她不理人，转头进了厨房开始做饭，还在袁阿姨耳边说悄悄话，“大姐，胡蝶的饭钱从我的工资里扣吧。”
“小远啊，你真有善心。不过我还是提醒你一句，别跟她们母女走得太近，容易惹祸上身。”袁阿姨好意提醒。
林远淡淡一笑，他不过是在梦境里走一遭，哪里在乎什么惹祸上身，能帮一点是一点吧。
端着热腾腾的煲仔饭，林远还刻意多加了几块排骨进去。
胡蝶掀开砂锅，有点惊讶，“我点的不是炒面吗，是不是送错了？”
“没有，这是哥哥请你吃的，小孩子长身体，只吃面怎么行。”他擦擦额间的汗，笑得轻巧。
胡蝶低下头，有点感动，默默吃着东西。
“我听大姐说，你妈在家帮人做衣服是吗？”他慰问一句。
胡蝶却敏感地抬头，目光炯炯地盯着他，看得林远有点心虚。
她说，“你是不是对我妈妈感兴趣，想当我后爸？”
林远一口唾沫差点咽在喉咙，“没有没有，我虽然是单身狗，但还不至于——”
“我知道的，大人就是脸皮薄，有话没法直说，反正，喜欢我妈妈的男人多了去了。”胡蝶打断了林远了解释，默认他就是对自己妈妈有所企图的人。
他一时失笑抬头，这小孩真是古灵精怪，说出的话也像小大人似的。
“那你等会能不能带我去你家看看？”林远顺势问道，被误会就误会吧，反正他脸皮厚。
“不行，我妈不让我中午回家。”胡蝶回道。
“为什么不能回去，那你吃饭怎么办？”他有点吃惊，这妈妈的教育方式，好像不太对啊。
“午饭在外面解决啊，妈妈会给我零花钱，反正，白天不能回去，回去她会生气。”
胡蝶显然习以为常，也没有思考这件事情后面有什么问题。
林远心里咯噔一下，他还记得言希的家庭，害怕胡蝶也会遭遇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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