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环节都必须想清楚才能行动。
问题也出在这里。
假如白乃呼凭借隐匿能力的优势直接偷袭,他是否可以依靠强悍的条件反射挡住袭击,从而将暴露到明面上的她斩于刀下?
……很有可能是这样的。
当年的鱼住海音就是如此砍伤了她的手背,那伤口疼了很久很久才愈合。平心而论,鱼住海音算不得多强的剑士,可是她依然在白乃呼没有防备的时候伤到她……也仅仅造成了一个小小的伤口而已。
那么同样是实力低的人对实力高的人使出出人意料的攻击,难道白乃呼又能比当时的鱼住海音好到哪里去吗?
白乃呼有一个好习惯,她从不会过高地评判自己的能力。
在不了解男人究竟有多强的情况下,贸然发起攻击是愚蠢的。
可是如果僵持到天明……她就很难有机会再做些什么了。本就不及他强,还要受到诸多限制。
有了同伴就有了牵挂,一旦有了牵挂就无法像一个人那样自由自在地生活。
要是没有黑野弧,白乃呼根本不会在岐山雨近那里被挂上名。要是没有累和其他家人,白乃呼遇到自己打不过的对手完全可以一逃了之。
……但她既然选择了和他、他们共同进退的未来,就不会再为这种事唉声叹气。
与其哀叹,不如把精力放在解决问题上才是白乃呼一直以来的风格。
然而她的思考陷入了瓶颈。
跨越实力等级的障碍消灭敌人十分困难,哪里是拍拍脑袋就能想出对策的情况。白乃呼是很聪明,但她的聪明并未达到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将所有敌人轻巧覆灭的程度——不过是脑筋比较活泛的普通人罢了。
但是普通人为了保护自己所珍视的事物能发挥出的能量,往往不容小觑。
小女孩不敢放松警惕,她隐藏着身形,密切关注着男人的一切动静,脑袋里还在快速地思索破局的办法。
「我有什么其他的优势可以利用……?」
鬼的身份优势在鬼杀队面前、尤其是柱级别的鬼杀队面前是脆弱的,她引以为豪的躲藏能力在无法保证能一击偷袭成功的前提下也沦为监视的工具,没法发挥出百分百的价值。
在和同类相争时能起到决定性作用的两柄日轮刀在这时显得毫无意义,小女孩在接受血液后的改变也使得她不可能再重复十几年前伪装成人类的行为。
好像一切可以利用的东西都利用不上,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白乃呼在变成鬼之后还是头一次碰到。
但是想不到也必须要想,白乃呼不能放弃思考。
「……说起来……」
说起来,她变成鬼之后见到的第一个鬼杀队是怎么死的呢?
那个看起来天真无邪的腼腆少年,他虽然不是白乃呼亲手杀死的第一个剑士,但小女孩拿到的第一把日轮刀便是从他那儿摸来的。这位倒霉的少年也是白乃呼和老师相遇的开端,从各种意义上都是一个难以忘记的回忆。
那时候他们不知道经常给予他们帮助的金泽良也实际上是要他们命的恶魔,被他的花言巧语误导得团团转。明明是金泽将老师带来,后者还吃掉了可以帮他们解除危机的少年,但村民们却从始至终被蒙在鼓里。
不明真相的人们往往会错将恶鬼当神灵——就像白乃呼现在在山村中的地位一样。
「咦?怎么觉得好像似曾相识?」
小女孩疑惑地对比现在的状况和当年的状况,意外地发现……处境似乎十分类似?
男人是少年,她是金泽。
只不过男人不像少年那样一出场便引起了村民的警戒和敌意,天时的开局没被白乃呼给遇上。但凭借她对此地村民们的影响力,只要稍加运作,说不定真的能在不显露真身的情况下达到目的。
「……试试看吧!」
***
“啊!不好了!”
第二天早晨,第一个去检查烛火情况并参拜蜘蛛神的村民顾不了在神社内不得大声喧哗的规矩,慌慌张张地叫喊着跑出神社。
瞬间几乎所有在各处做事的村民都朝着神社的方向奔来,他们一人一句叽叽喳喳地询问他发生了什么事。那人跌跌撞撞地在人群中穿梭,准确地一把拉住村中最能主事的老人,惊恐地说:“蜡、蜡烛熄了!神像,裂、裂了……”
“什么……?”
“你说什么!”
“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
“完了,一切都完了!”
顿时所有人都像是天塌了一般慌乱无措,被拉住双手的老人身体一晃,差点倒在地上。幸好周围还挤着其他村民,即使他想倒下也没那么容易。
“扶、扶我进去看看……!”
老人在一名妇人的搀扶下走进他们每日维护的神社,他们为了不让烛火被风吹熄,总会将窗户通通关闭,只留一个小气口堪堪维持住室内的通风。
在阳光找不到的房内,白天也像夜晚一般漆黑。
有村民上前将熄灭的蜡烛重新点燃,那微光照出的景象再次使进了屋的几人心跳骤停。
原本面容模糊仿佛扣了一层面具的神像倒在供桌智商,它的脸上裂出一道隔开整个面部的伤痕。
所有自然发生的变化人类都能凭借多想多思的脑子为他们蒙上一层‘见解’,称它们是某个预兆。而非自然发生的异变就更加彰显这一点,它更加严重并且隐含着不可饶恕的罪。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