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你们怎么全在这里?”
面对白乃呼的疑惑,新来的三姐展现出了成年人的镇静,她替有些害怕二姐的母亲回答:“我们在外面看到父亲带着……三哥回来,再过一会儿天也要亮了,所以就直接回别墅看看三哥的情况。三哥这是怎么了?”
“嗯——怎么说呢,自作孽不可活吧。恶作剧到二哥头上,被反过来教训了一顿而已。”
她轻描淡写地将此事一句话带过。
然而众人却无法和白乃呼一般轻轻放下,她们或直接或隐晦地望向直到现在还没完全恢复过来的三哥,心中顿生寒意。
——这种伤势,可没法用‘而已’来形容。
他的样子比以前被累惩罚的人还要凄惨很多,大姐万万没想到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二哥一出手就如此惊世骇俗。更可怕的是,二姐似乎很不以为意。
明明她对‘家人’之间的伤害是最为抵触的人,现在却表现出截然不同的态度。
「……这就是,亲疏远近的差别啊。」
比起来得晚又不讨喜的三哥,自然是二哥和二姐的感情更好——大姐是这么认为的。所以在这两者发生矛盾的时候,二姐理所当然地偏向了二哥。虽然二哥纯粹是反击,可这反击着实有些过度了。
“二哥他还好吗?虽然三哥变成了这样……但原本就是他不好,二哥的复仇也情有可原。累不会要因此惩戒二哥吧……?”
大姐说得好像有多么担心那个人面蛛一般,然而她其实只是想知道二姐和累究竟有没有处罚二哥行为‘过当’的意思。为了避免引起二姐不必要的警惕,大姐换了种好听的方式来取得自己想要的信息。
白乃呼也并不介意把这点偏心告诉她们。
“不会,我已经告诉二哥以后别再过度,只要他注意好分寸就没事。”
大姐闭嘴了。
她从这句回答里听到了一个很可怕的信息……他们竟然还能容忍二哥有‘下次’。下次会是谁?三哥?还是其他人中的一个?
按照现在二姐的态度来看,她们这边没有一个人能比得上二哥。尽管大姐不知道那只人面蛛究竟是怎么让累和二姐另眼相待的,但这对她们而言不是好事。
拥有特权的人变多之后,没有特权的人的生活就会艰难起来。大姐和四姐好不容易能够有外出的机会,但愿二哥之后不会把主意打到她们头上。
三哥在众目睽睽之下修复好身体,他的意识一直都在,也能听到围观者的言语。
白乃呼的说辞令他难以置信,他被这么对待,‘凶手’却不会得到一丁点惩罚?三哥无法接受,他冲到白乃呼面前怒气冲冲地质问她为什么不早点把他救出来,为什么不让二哥也经历一遍他经历过的折磨。
周围鸦雀无声,只有小男孩尖锐的嗓音在喋喋不休。
“我要去找累!累在哪里!”
没有什么能比一个聒噪且没有自知之明的小孩子更能引起心中的烦躁,饶是白乃呼也忍不住感到厌烦。
长达半个夜晚的折磨也没能让他明白分寸,或许直到现在三哥还不觉得自己哪里有错。
她看着和自己差不多体型的小男孩趾高气昂地打算和指使父亲一样指使自己,心里不免觉得好笑。这里……这个地方虽然是‘家人’的聚集之处,但‘家人’之间也不是无条件包容的。
聪明的父母都知道要给孩子正确的引导,而愚蠢的父母却只会一味地顺从、溺爱。
白乃呼不是三哥的父母,她既不会溺爱他,也没打算劳心劳力引导他——被教训成那样还一点都不会改变的三哥,她不觉得自己有这个本事改邪归正。
说来有些奇怪,好像鬼大多数都是不知道改变的家伙。三哥是这样、黑野弧是这样、过去遇到的很多鬼是这样,连白乃呼自己其实也是这样。他们的性格和观念很难被改变,所以前任的大哥和三哥才显得那么弥足珍贵。
而这一个三哥。
他并不够格。
“安静。”
小女孩将刀抵在三哥的颈部,稍稍一用力就能让他身首分离。不懂礼节和人类的一切美好品质的小鬼倒是懂得什么东西会对他造成极大的威胁,被鬼杀队追过的他能认出这是专门用来斩杀鬼的日轮刀。
刚才还说个不停的小男孩一下子消音,被二哥反复折磨的新鲜记忆滚滚而来,但这些都没有死亡的逼近来得令人恐惧。
人面蛛折磨了他这么长时间,从始至终没下过杀手,他也没有能力下杀手。可是白乃呼不同,只要她对三哥不满意,就能在一瞬间让他死。
“累一会儿就会回来,你要找他我不会拦……但是三哥要做好心理准备。这里除了没有思考能力的父亲,没有人会任你搓圆揉扁。如果你实在不能领悟到这一点,我想我们都不会介意换一个新的三哥。”
她说完便将日轮刀收回,小男孩的颈脖处没有一丝伤痕,只余下钢铁冰冷的触感。
在家人的面前白乃呼很少会露出如此强硬的态度,从这一点上来说三哥还挺厉害的,轻易地做到了其他人没有做到的事情。
小女孩懒得和三哥说些多余的话,如果她讲到这种地步还不能让他明白这里并非以他为中心,那还是趁早换一个算了。她走上二楼回到自己的寝室,留下六人在一楼的大堂内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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