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不想让鱼怀隐白白送了性命,他善意地提醒,“第二层的问题看似简单,实则很难,人常常会欺骗自己,也不知道内心想要的究竟是什么,若你能明白自己的心,然后去顺从他,就会找到出口,引路的灯也会为你亮起,至于你看到的路是光明,还是黑暗,只有你自己知道。”
鱼怀隐思考着阴所说的话,片刻后问道:“所以没人走出去过,对吗?”
“从来没有。”阴摇了摇头。
鱼怀隐再次看向那扇门,轻蔑地一笑,以前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毕竟他可是要做主角的人呐。
看了一会儿,他并没有像阴所期待的一样,打开那扇通往第二层的门,而是选择放弃。
转身之际,鱼怀隐的声音也传来,“我暂时还不想离开这里,不过我向你保证,等我再回来之时,一定会成为第一个走出这座楼的人。”
他说得如此自信,竟在阴的心里掀起了波澜,遂忍不住地发问。
“你的话,和几日前那个红衣少年所说的一模一样,你们是朋友吗?”
站在问路楼的门口,鱼怀隐知他指的是谁,说到底,其实他心里对良册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
可现在的他,并非单纯只是异界的一缕魂。
为了改变必死的命运,也为了原主,鱼怀隐道:“我和他,是仇人……”
阴微笑着,他看着鱼怀隐离去的背影,眼中渐渐染上了一层好奇之色。
他转过头,只见原本空白的影幕上,出现了一个红色的纸人,他在一条没有尽头的路上前行着,那里黄沙遍地,正是这七星镇多少阴魂,求而不得的黄泉……
匆忙地离开问路楼,鱼怀隐死里逃生地松了口气。
想起方才的事情,他将手里提着的白灯笼放在眼前细细观察,果然在灯纱上看到了两个用丝线绣着的小字——大宝。
这盏灯不是他的,所以出现在影幕上的少女,也不是他的执念。
大宝一定是个好哥哥。
知道人家帮了他这么大一个忙,鱼怀隐望了一眼天边月色,想是茶摊断不会开到这么晚,他明日早些时候再将灯笼还回去吧。
入夜的七星镇极静,街上空荡荡的,唯有清冷的银辉透过枯枝,在地面上洒下一片星河。
就在他不知漫漫长夜要如何度过时,身后响起了一个温柔的声音。
“掌门?”远远地,站在一户人家房顶,寻找良册下落的岳参横看到一个带着斗笠的黑衣人,在大街上闲逛。
这个人的气息他很熟悉,即便没有十成的把握,他还是追了上去,连昔日的称呼也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小师叔。”
鱼怀隐被这突然响起的声音吸引,他回过头,只见一个踏着人参的蓝衣少年从他的头顶飞过,而他的目光也随着那棵一人高的巨大人参缓缓移动着。
一阵劲风吹过,掀起了遮在他眼前的黑纱。
而岳参横在看清了那张脸后,有些激动地道:“真的是你,小师叔,你没死!”
记得从前,在岳参横还是司命道宫中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外门弟子时,他就常常这样叫鱼怀隐。
但那时的鱼怀隐早已贵为掌门,却从不与他计较些什么礼数称呼。
“好大的参啊——”不过,此时的鱼怀隐,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来者异常激动的情绪。
他的手伸向那棵巨大无比的人参,不是很理解,这东西是怎么长这么大个头的。
“掌门!”然而,就在他心满意足地摸到了至宝,正准备收手的时候,一个灰衣道人大叫着朝他跑来,也没问他同不同意,就将他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于是,借着冲撞的力道,鱼怀隐很顺利的将一截人参须子给掰了下来。
“你谁呀?”半路杀出个见人就抱的,多半不是疯子就是变态。
鱼怀隐推开疯道人,忙将手里的人参须递给岳参横,刚才他看见这蓝衣少年以人参作为飞剑,想来这参定非凡品,且价值不菲。
修仙世界损人法宝,如同断人手足,现在他灵海丢失,与凡人无异,谁也惹不起,谁也打不过,保命要紧。
“这位仙友,我无意毁你法器,这参须也不知接不接得上,要是接不上,你可以开个价格,我可以赔……”
“不用了,既然这参须到了掌门手上,就是你的东西,若你喜欢,我还可以将它整个送给你。”
他的话还未说完,岳参横一挥手,整一只散发着淡蓝光泽的人参都送到了鱼怀隐的面前。
掌门?听这眉眼温柔的少年如此称呼,他马上明白过来,“你们是司命道宫的人?”
“呦,这么快就想起来了,看来掌门的病好多了。”被推开的易荣走到岳参横身旁,听他话里的意思。似乎对鱼怀隐不认识他们的举动,早就习以为常了。
然后,他又看了一眼鱼怀隐手里的参须,对岳参横不怀好意地笑道:“大管家,难得见你这么大方,要是哪天我死了,你能不能也送我一根?”
见鱼怀隐平安无事,岳参横心中本是欢喜,可听易荣这话,他立马想起了那两枚毒针,关切地问道:“休得胡言,你身上的毒?”
大抵是猜到了他会有此一问,岳参横一开口,易荣就将一张写满毒草、毒虫的方子拍在他的身上,道:“这是见血封喉针的炼制材料,你照这个一个月内必须将解药给我配出来,不然你直接给我买副棺材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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