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饕餮喘着气,伸长了脖子,盯着对面的女人,兽神摸了摸它的脑袋,饕餮蹭了蹭,收回头,转身踩着枯叶,吨吨吨地走了。
江亦言,不,现在应该说是玲珑了,她温柔地看着兽神,笑了一下,清秀的脸上隐约带着某种圣洁。
方才面对江亦言和陆雪琪还特别强硬的兽神此刻已经变了个样子,身上的鲜艳衣衫还是那件,神情却乖巧,在玲珑的注视中上前抱住她,然后蹭了蹭,“玲珑……”
玲珑摸了摸兽神的头,笑道:“好久不见,小兽。”
“我很想你。”
玲珑笑了一下,“刚刚控制这具身体,我需要适应一段时间。”
兽神并不介意玲珑没有回应他的思念,而是担心地问道:“这具身体有什么不对吗?”虽然相貌和以前不同,但其他东西并没有变化,是他熟悉的气息。
玲珑摇了摇头,正准备说什么的时候忽然觉得心口一闷,她捂住胸口,脸色煞白地跪倒在地。
“玲珑!”
兽神扶住她,一道蹲了下去,忙问道:“你怎么了?”
一道红光忽的从玲珑捂着胸口的指尖溢出,噗地一声就像是某种东西脱离了她的身体,红光以极快的速度掠向远处,几息之间便已消失不见。
玲珑抬头,苍白的脸上露出几分狠厉,打破了原本的圣洁,只会让人觉得黑暗,她似乎知道那是什么,所以很生气,也很意外。
兽神诧异地看着红光远去,转而回头看向玲珑,原本清晰的面容忽然变得模糊,就好像有一层云雾隔开,待他再仔细看去却发现玲珑的面容已经变了,变成了她原本的样子。
“玲珑,你……”
兽神震惊看着她,忽然说不出话来,玲珑在做什么他一直都不知道,千万年前被封印的那一刻,巫妖来到他身边说要复活他的时候,还有发现玲珑并没有消逝的时候。
玲珑抬头看向兽神,伸手抚上他妖异的脸庞,忽然笑道:“小兽,我们要抓紧了。”
“好。”
没有关系,只有玲珑还在他身边,是死是活都没关系。
陆雪琪看着戟鸟的眸子颤了颤,柔软的鸟掌踩在她手心,有一股淡淡的暖意传来,它歪头看了陆雪琪好一会儿,红色的鸟眸中第一次倒映出实质温暖的世界,然后蹲坐下来伸头在陆雪琪手腕上蹭了蹭。
羽毛扫过陆雪琪的皮肤,蹭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然而陆雪琪现在心里却是如狂风骤雨,眸光惊诧不定,苍白的脸因某种难以言诉的激荡而微微泛红,显得有些病态。
玲珑离开了,戟鸟却出现了,而且表现出和以往不同的……柔软亲和?
一个疯狂且荒诞的想法在陆雪琪心底滋生,虽然很离奇、很不可思议,但她就是控制不住去想,好像冥冥之中有一根线牵扯着她,告诉她:现在的戟鸟,是江亦言。
多么难以置信啊!
陆雪琪试图将这怪异的想法抛出脑海,但甫一对上戟鸟的眼睛,她便推翻不了自己的猜测。
在以前,戟鸟的眸子虽然是红色的,但却是冰冷、空茫的,就好像是透过另一个世界望过来,带着极重、刻意的冷漠和隔阂,那时候从来不会靠近除江亦言以外的人,做的最多的就是站在江亦言的肩上,看着这个世界,仿若事不关己。
每次戟鸟出现时,都会有一种特别的气息。
但现在不一样了,戟鸟的眸子是暖的,陆雪琪是最了解江亦言的人,也是最熟悉她的人,她知道江亦言的每一个喜好,了解她的每个小动作,清楚她每一个眼神背后的含义,开心的、难过的、隐瞒的、挣扎的,她甚至见过小时候江亦言失忆时候茫然无措又慌乱的样子,见过她澄澈的眸子倒映着一切的温暖模样。
“师姐,你要等我……”
江亦言的呢喃似乎又响在耳畔,陆雪琪重新打量着戟鸟,然后小心收手,将戟鸟捧在眼前,不可否认的是戟鸟很漂亮,满身红色艳羽,带着欲火般的温度,黑色的尖喙冷硬深刻,却丝毫不影响它全身的火热和引人注目。
在陆雪琪打量戟鸟的时候,戟鸟又轻轻啾了声,翅膀扑腾一下,对着陆雪琪张开了它的七色尾羽,很是漂亮。
陆雪琪愣了一下,然后皱起眉头,不是很明白它做这个动作的含义,她轻舒一口气,这才缓和下一直紧绷的心弦,她已经决定了,不管现在的戟鸟是不是江亦言,她都要带在身边。
就算不是,戟鸟也是解开谜底的关键。
她不相信江亦言会死,不相信江亦言会离开她,江亦言说过,她会回来的。
“陆、陆姑娘……”
陆雪琪回过神,转头看去,只见章化晓已经站了起来,正面带担忧地看着她还有站在她手上的戟鸟,她抿起嘴角,问道:“你没事吧?”
章化晓摇了摇头,嘴里血腥味未散,“还行,暂时不会死。”
“那好,”陆雪琪颔首,戟鸟十分自觉地一跃而起站在了她肩上,还往陆雪琪耳边靠了靠,“有件事拜托你。”
章化晓听出来陆雪琪情绪并不高,但没有多问,只点了点头,“陆姑娘,请说。”
陆雪琪道,“章护卫,多谢你这些时日的帮助,请你即刻赶回拾归谷,和鸾衣汇合,请她帮忙去我们之前找到亦言的那个葫芦谷一探,如果是她的话应该可以看出些蛛丝马迹,那里……”她顿了一下,“或许有我们没发现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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