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璇推门的手顿了顿，恍惚听见书房里那两个人提到了“林子蕾”。谁不知道黑镜上下，就数林子蕾这女人最恨他，显然沈璇自己也不明白原因。他一没掘人祖坟、夺人家产，二不是陈世美抛弃妻子负了她。可见这女人小心眼起来，还真是让人不明白……这时候从林永斌跟陈衍的谈话里听到这个名字，沈璇也有些惊讶。
“李云超是根墙头草，毕竟跟了陈荡几十年，有些事儿，你多少还是要提防他，自己小心些，别教他看出痕迹。对了，林子蕾那儿怎么说？比起李云超，她可是好说话的很……”
沈璇隔着一道门，听见陈衍慢吞吞说出一句，“那女人，疯子一个……舅舅，我们非要跟那女人合作不可？”
“你说呢？”，林永斌倒是笑了笑，“李云超铁树一个，咬死了不轻易开花，我们不跟林子蕾合作，还能跟谁合作？”
“可是这女人……”
“阿行，别闹小孩脾气。你那个父亲是什么手段，别说你不清楚？你就是有沈总站在你这边，没有那小林总的支持，你也未必稳赢……还有二言堂，那个蒋当家，开得条件你都听说了吧。”
沈璇只听“哐当”一声，像是什么东西打翻在地，紧跟着陈衍的怒吼声就传了出来，“他找死！告诉他想都不要想，舅舅，这一条，我绝对不答应！”
“阿行……”
沈璇听见脚步声越逼越近，赶忙朝旁边错开，果不其然看见打开门一脸怒气的陈衍。他理了理自己鬓发，佯装一副刚到场的模样，跟陈衍打了个招呼，“怎么了，要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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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衍脸上的表情还没有完全恢复平静，一张脸仍是铁青着。猛然看到沈璇也是一怔，眼底神色纷纭，咬咬牙说道，“我不会拿你做赌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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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便擦着沈璇的肩膀大步走开，看得沈璇一头雾水。
“沈总啊……”，沈璇抬起的脚停下，看着走远了的陈衍，微微叹了口气，还是孩子脾气啊，他苦笑。也许这时候应该放陈衍一个人独处。他能安慰他、鼓励他，却不能代替他做取舍。
沈璇转身，朝来人点点头，“林老板。”
林永斌示意他进来，一地玻璃渣，沈璇愣是视而不见，径自做在了林永斌对面。
“您找我？”
“沈总。”，林永斌端起案上的茶，端着却并为入嘴。看着他徐徐道。“阿行这孩子太任性，任谁看着都头疼吧。沈总平时，一定没少费心。”
“那倒也没有。说来也许林老板不信，陈衍虽比我年轻，倒是很会体谅人，总是他照顾我的时间，比我照顾他的时间还多一些。”，沈璇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突然就跟林永斌争锋相对起来。
“是吗？这倒是没看出来。我养他这些年，从来只知道这孩子任性霸道，不服管教，倒是头一回听人这么评价……沈总，果然不简单。”
沈璇只是笑，“哪里。”
“阿行不在，也好。有些话，我也正好能敞开了跟沈总谈一谈。”
“沈总，你和陈荡，哼，是那种关系吧？”，林永斌笑的意味深长。
沈璇面色微微一变，西服袖管下的手指蜷起，慢条斯理道，“没想到，林老板回西城不过几个月，这些花边新闻、陈年旧事倒是查的透彻。”
沈璇从未想过刻意隐瞒他与陈荡间的关系，也没想过林永斌作为一个长辈，尽然就这般单刀直入跟他提起这些，怪不得这些话，要关起门来背着陈衍讲。那些陈芝麻烂谷子，分毫没有因为时间推移而沉没，时不时仍被拿出来在酒席上供人谈笑取乐。作为艳/情故事中的男主角，早流传遍大街小巷。在西城，不管是不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多少也听到过他跟陈荡两个人之间的纠缠瓜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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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事不用我查，早有人等着讲给我听。”，林永斌一笑，似乎倒也不是执意跟他说这些，转而道，“沈总，我们明人不说暗话，在我面前，你也不必假装什么。陈荡那个人，哼，是什么玩意儿，我比你清楚……”
沈璇眉心一跳，隐隐觉得对面这人在影射什么，一瞬间想起来陈荡口中的那个人。按耐住没说话，沈璇等林永斌继续。
“阿行跟你，你跟阿行……我们也算一家人”，林永斌一顿，笑笑道，“他到底年轻。年轻人，总会有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头一昏脑一涨，想到什么做什么。我们这些过来人，风风雨雨的，经历太多，总该提醒他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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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这局面，沈总你比我看得清。”
“陈荡这个人，做人我瞧不上，做事倒是有些手段。我们老头子当年肯把家业交给他，也不是没有几分道理。就是人算不如天算，没成想，养了一头白眼狼。”
“你也知道是他害了阿行的母亲。阿行跟我现在，要把林家拿回来……我这些年一直都在那边经营，西城这里到底不熟悉。强龙不压地头蛇，想扳倒陈荡，总还是需要些朋友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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