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的狱警也许是看见这位医生长时间的静止,她上前告诉席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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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做了手术,所以当时检方在考虑她关进男子监狱,一定会被强|奸,才判入了女子监狱”
“但是她在女子监狱同样被霸凌,是吗?”,席瑾想起她的自杀冲动。
“没错,渐渐停药之后,胡须和喉结就越来越明显。我们专门换了一个双人牢房,让她和一个60多的老年人一起住,没想到半夜她还是撕了床单上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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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瑾一时也找不出话说,他哽了哽,冲狱警说了句谢谢,然后潜入了患者的意识领域。
…….
眼前是他还没见过的街区,但是道路尽头能看见远处有一幢首都城东的商业大厦,这里应该也在东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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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瑾没怎么来过这边,也许是很久之前来过一次吧,因为这附近玩乐的地方并不多,市中心和西区是他和卫理更常去的地方。
眼前的世界有些斑驳,不知是因为它本就如此,还是因为墙体上残留着精神力攻击后留下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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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瑾从小巷里走到大街上,站在荒芜的领域里,精神力向茫无边际而愁容满面的云彩漫去,遮天蔽日笼罩着城市,其实他是真的变强了,每次模拟他都能感受到。
是因为建立了精神链接吗?因为进修吗?
还是因为,他幸运吗?
站在青灰色异样的天空下,席瑾感受到了和患者命运一样的焦虑。
他退出领域,3013床还没清醒,席瑾转头望向狱警,“请问她还有几年?”
“一共3年,还有2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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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因为什么进去的?”
“防卫过当,有三位混混想劫财劫色,她把三个人都杀了,其实这算正当防卫。关键是她不小心伤了一个路人。”
席瑾点点头没有更多的时间停留,他转身去了其他床位护理患者。
上午11:34
3013床清醒过来,她极力想从约束带中挣脱,在病床上嘶吼,但似乎是听见了自己粗狂的男人嗓音,她一下安静下来。
席瑾跑到床前时,她正在哭,因为手脚都被绑在床上,她皱成一团的脸上全是泪水,鼻涕糊在胡渣上,席瑾取了干净的卫生纸帮她擦拭面庞。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帮你刮胡子”,席瑾凑近清洁的同时,他轻柔地询问3013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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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了我吧,求你了,医生”,她看向席瑾,“我知道医院有肾上腺素,给我打一只吧”
“….还有2年,如果表现良好,是可以减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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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
席瑾话还没说完,3013床就打断了他,“你知道我做了手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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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
“从我知道我想当女人开始,我一直梦想来大城市,这样我能做手术,然后我可以做自己。但是我来了之后才发现,即使攒钱做了手术,我在这里找不到工作,就没有生活来源”
“我在首都待了3年,没有朋友,没有恋人,没有工作。我能做的就是成为性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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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现在开始,就不算迟”,席瑾憋了又憋,终于挤出了干巴巴的一句话。
3013床哭累了,平息下来,只有眼泪跟着脸颊滑下去,浸在洁白的枕巾上,慢慢化开,
“我平时是要吃药的,在监狱里没有这样的条件,我现在的声音、样子、喉结,全都成了一个男人,这样还有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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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上会有满脸胡须的女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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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你也是堂堂正正的尝试过,这才是最关键的,因为这代表了你有勇气肯定和承认自己。”
“没有人可以规定男人什么样,女人什么样,女人也可以长胡子,医院多的是长唇毛的女性患者,我每天能见很多”
席瑾急迫地拉起自己的衣袖,“你看见了吗?我手臂上没有汗毛,是因为我做了激光”
“我和你一样,我也有性别焦虑症,我只是没做手术而已”
“我也来首都3年了,今年是第四年,第四年我遇见了一个哨兵,他现在是我的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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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13床好像睁开了眼,在听他说话,席瑾脑袋里飞快地转着,他还能说点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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