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这么说，牧珽也猜到了结果。
顿了顿，老太太继续说道：“所以，后来他虽然是拒绝的，但是中了毒，哪里由得他自己呢……”
“那天晚上过后，我决定离开那里。我没有忘记自己到这里来的目的，要做的事情，我始终是想要做到。我告诉他，我要走了，到别的地方去找药。他知道我要离开后，他给我备了马，并且，告诉我不用去找了，并把他采到的那株药，也给了我……”
“临走的时候，他说他现在身上有要事缠身，走不开，让我等着他来找我。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我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他。他救了我，我还他一次，两不相欠吧……”老太太的语气，有些感慨。
“我把药拿去给了蒲家，但是，我没有去见家怡的外公。”
牧珽看着老太太，似乎这样的结果也在意料之中。
“后来蒲家老爷子派人上门提亲，我拒绝了。只有我和另一个人知道，这一切都改变了。一切都回不到原来的样子了。但是，为什么要回去呢？”
老太太说着，难得的露出了一丝笑意。
牧珽忍不住开口问道：“那后来呢？二奶奶，他来找你了吗？”
老太太笑笑，没有直接回答牧珽的问题，而是说道：“我那时候以为他就是个深山老林采药的人，或者是个不问世俗隐居深山的人。他说让我等他，我也没有刻意去等。”
“我想，许多事情慢慢的一定会有一个结果，不一定是现在，也不一定是明天。它一定会发生。”
“后来，我等来他的信件。甚至那时候他寄信过来，我都没有怀疑过，他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和地址的。现在想来，他原本就是圣域阁阁主，这种小事，一定不在话下。”
“信里他说，他已经将身边的事情处理好，可以处理我和他之间的事情了。”
老太太看向牧珽道：“我和他？我一直认为我和他没有什么需要处理的。”
“我没有回信件，他的第二封信也迟迟没有，可是没有想到，我居然等到了他的人。”
“他来的那天天很晴朗，我想，那天的风可能都知道他要来找我，所以那么清清静静。”
老太太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高兴的事情，笑容突然灿烂起来，仿佛一个少女：“哥哥，以为我在外面闯了祸事人家上门找麻烦，两人未开口就先打了一架。”
说到这里，老太太有些幸灾乐祸的道：“没想到哥哥居然还打不过他。”
“他说他愿意给我一个交代，身份，地位，金钱，他都可以给我。我要这些东西干嘛，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
“我那时候还没有想过那样的问题，我要不要同他要一个结果。但是，我知道，如果这个时候做了选择，不过是勉强罢了。我的内心，可能不知道自己的归途在哪里？”
“后来，他在牧家庄就住下了。哥哥知道这是我和他二人之间的事情，他也没有多加过问。只是，我自己一直过不去心里那道坎。”
“之前一直追求的东西，突然就变了味，现在突然拥有的，让我无所适从。小九，这人啊，有时候就是这样，永远是瞻前顾后，犹豫不决，然后错过。”
牧珽听着老太太这番感叹的话，突然想到了徐家怡。
这多么简单的道理，他也一直不懂。
他现在想要的，也不过是陪着她，看着她，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后来有暗杀者追到了牧家找他的麻烦，我才在哥哥和他的谈话里知道，他就是那时候名盛一时的圣域阁的阁主。”
老太太笑着道：“江湖上传言圣域阁阁主英俊潇洒，性子沉稳，低调得紧。我看着也确是这样。那时候圣域阁势力突然崛起，不免会有内乱。有人趁机想让圣域阁易主，打主意打到了牧家。”
说着老太太的表情有些忧伤：“因为他在牧家，别人就借用了牧家的手，制造出牧家想要除去他的样子。他们在他的饮食里下了毒。”
老太太仿佛回到了当年那气愤的模样：“我牧家向来不是好惹的。哥哥和他一起联手将投毒的人揪了出来。人是找到了，可是这只是一次，那下一次，下下次，别人又会怎么对付他呢？”
“这件事情解决以后，哥哥找我谈了一次。哥哥不希望我和他继续下去。”
老太太的语气里，听不出怨怼，似乎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也能够理解，并且释怀了这件事情，她平淡的声音，仿佛在讲别人的故事。
“其实我从一开始就清楚，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哪怕圣域阁，和牧家，就在一个城市。”
“后来，又发生了一些事情。我们谈过一次。我们彼此都清楚，都愿意将这段往事埋掉。他留给我一枚他随身的戒指，说以后若是需要他帮忙，让人拿着戒指去找他。”
老太太释怀的笑笑：“我也当留个念想吧，一直拿了这么多年。后来的事情，就是你一直看到的这样。”
牧珽才明白，老太太和圣域阁阁主之间，那层没有捅破的窗户纸，终究还是没有捅破。所以，老太太才会终身不嫁，圣域阁阁主才会画出老太太的一副画像，挂了这么多年。
这个时候，老太太因为当年的事情再次来到级城，所以圣域阁阁主才知道。
只是，这之前一直不见。连老太太出面，都只是换来一句等。
牧珽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意思？
好？还是不好？
越想，他的眉头越是锁的紧紧的。
老太太看见牧珽沉默不语的样子，转言道：“小九，若是有不利的消息，他定然也不会让我们只是等。我看，既然现在没有头绪，我们不妨就等等看看吧。”
牧珽没有说话。
“家怡那丫头，我是真的喜欢。不说别的，这一次，我牧家也一定会将这件事情处置妥当。牧时……”
说着，老太太对牧时老管家说道：“去牧家庄，告诉他们，我来了。让他们将牧家能派出去的人手全部派出去。明天，我就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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