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用鸡尾酒杯装的半杯voka,入口极辣,后味甜苦。这杯酒应该不单纯,虽然周默出门前吃了特制药丸,可以推迟酒精及某些药物对中枢神经的影响,但这半杯酒灌下去,他还是心跳加速了。
“你的腿怎么弄的?”
“车祸。”
“被人撞了,怎么这么不小心?”
“不是,其实……”
邵中天不会跟他闲话家常的,周默明白,他的回答必须跟他们查到的资料吻合,“我帮别人运违禁品,为了躲交警翻车了。”
“这点小事,你早认识我多好,我帮你摆平嘛。”
“是,因为这事留了案底,腿也废了,就想,就想请邵董关照,让我跟奥迪哥做点生意,赚点钱。”
“好说。你问奥迪就知道了,我是广结善缘来者不拒的,只要你会做,我分个场子给你也没问题。”邵中天又靠过来,身子扭歪着,兜口裂开一条缝。
“您说真的?”
“当然,一间场子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就看你,是不是真心想要。”邵中天又靠过来,身子扭歪着,兜口裂开一条缝——就现在吧,拿到手机再说——周默定下神,他以为邵中天扑过来是要壁咚,他也准备好在半推半就时按着记准的方位出手,不料手刚伸到一半,就被身边的人钳住。
周默的第一反应是,捉贼拿脏,他还没碰到手机,所以还可以解释。他脑内飞转着给自己找理由时,邵中拿起一只空的高脚杯敲了敲桌边的杯子,包房里的人都看过来,他抓着周默那只手,示意他站起来,周默脑内还是一团江湖,却听他说:“这个兄弟我收了,谁有意见?”
邵中天神情清明,丝毫没有醉意,也退却了色眯眯的中年油腻老总的外皮,露出江湖大佬的气势。
包房三秒内彻底安静,有人识趣的把音响的电源都关了。邵中天扫过每个人的表情,着或喜或忧或幸灾乐祸,最后盯在那玉那边,看着那些漂亮脸蛋上的不甘愿变成一抹笑容,他才说:“不说话就是没意见。”
邵中天在矮桌上找出那少半杯Voka,又拿了手边的黑方和琴就兑了几滴,那玉往里边加了自己手中的清酒,李奥迪不喝洋酒,他那边只有五粮液。兑满了一杯,邵中天把杯子举到周默面前,道:“这叫五湖四海皆兄弟。”
……
“喝了这杯酒,你就是集团的人,德运大厦的场子分你一个。”
……
-------------------------回忆完--------------------------------------
周默使劲捅了肋下的患处,才从神志溃散的边缘爬回来。他拉起被子裹住肩头,抬头瞧见南哥嘴角、颧骨都带着伤,眉骨上还裂了一道挺深的口子,他不禁伸手在自己眉上相同的地方摸了一把,挺疼似的小声说:“怎么也不包一下?”
……
本来是要包的。
那晚林岳南打了邵中天,但打人是不能解决问题的,他想把周默往歪道上领,林岳南断不同意,对象搞不搞不重要,他就是不能让周默学坏!于是林岳南又叫上修二凯找邵中天谈判,好歹谈妥了。两人晚上喝了一顿,喝到大半夜,林岳南晃晃荡荡往家走,遇到从club出来的李奥迪。他二话不说上去就打,李奥迪虽然理亏,但挨了两圈还是想跑,推搡间林岳南摔了哥跟头,眉骨正磕在路肩的豁口上。李奥迪叫小弟来扶他去诊所,林岳南觉得丢面,不去,回家睡了一觉,醒来觉得眼睛上边肿得厉害,才想去小诊所处理一下。
林岳南是小诊所的VIP了,大夫一边处理一边跟他说,“你们这是怎么了,街上又有麻烦了,我昨天看到你那个小伙计,把我吓坏了。”
“他怎么了?”
“昨天早上他来我这里买药,像个游魂一样,走路晃晃荡荡,说话也不看人。说要买安眠药,还要买一整瓶,我哪能给他一瓶呢,就给了他一包,不过一次吃下去洗胃是跑不掉的!”
听到这话林岳南哪还有心包扎,他立刻给周默打电话,没人接!吓得他赶紧回家拿钥匙直奔出租屋来了。
……
“我这个不用你管!”林岳南把头偏开,“……李奥迪他们,是不是逼你喝了五湖四海?”
是啊,怎么不是?周默清楚记得,白酒进杯,嘶啦啦腾起一片气泡,李奥迪起身时在他耳边说了一句,‘你不喝,就滚出延吉街!’ 他一直这样逼他,不装监视器就滚出延吉街,不去接风宴就滚出延吉街,他一步步把他逼到绝境,再捧给他一杯毒药,他亦无从选择。
……
“那玩意,喝下去人就断片了,发生什么就当是一场梦,别想了。”
……
没错,那杯酒还没喝完,周默就跌坐回沙发里,不省人事。但可悲的是,他又醒了过来,被人用水浇醒时,他还以为自己在做梦,浴房里水汽蒸腾,有个身体滚烫的男人搂抱着他,贴在他耳边说:“你吐了我一身,我得给你好好洗洗啊。”
周默在水雾中愣了很久,大脑中接上的第一根弦竟然是,他的手机呢——周默不知道的是,邵中天‘办事’时,会把手机交给阿蔡。
……
勾线失败了,可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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