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雪避开他的视线：“那就是多管闲事。”
方临面色沉下来时，十分肃穆，带着几乎不可抗衡的压迫感，霎时间变了一个人似的，紧紧盯着李若雪。
李若雪面不改色，当做没感受到他的视线。
刚刚从梦境中挣脱，她有好多情绪还不能缓过劲来，更不愿意跟方临多说。
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进去的，要是看到了那个人，该怎么办？李若雪心里没底，便在等着方临接下来的动作。
幸好，方临的深沉只持续了片刻，很快就收敛周身气势，无所谓地站起来摆摆手：“也对，你的私事，我不便过问。雪原如今好好的在漠北腹地，你也好好地活着，至于过程，我一个外人，不必深究。”
“嗯。”
李若雪从床上下来，灵识受到梦魔的影响有些不稳定，于是脚刚落地便感觉一阵眩晕，差点没站稳。
方临要去扶她，被冷冷避开，手掌悬在她的身侧，有些尴尬。
李若雪侧眼睨了一眼：“方才，多谢。”
“不必，咱们结盟了，保护我方盟友，应该做的。”
李若雪点点头：“我欠你一个人情，日后需要我做的事情，尽管开口。”
“行，你自己运气缓缓，我回去了。”
还有一只小家伙需要处理，梦魔被捏碎了，小狐狸却还是没动静。
方临要走，李若雪松了口气，送他到门口，再将门关好，背靠着门框想起梦中的场景，面色凝重。
方临刚进自己房间，就把前襟扯开，将图腾露出来：“小白？闹啥呢？”
“咚咚！”
总算有点动静了，是小家伙在踢图腾的结界，似乎出不来。
方临再次伸手进去摸索，抓着它的小爪子把它扯出来。
白绒绒的一团，被方临拎着腿，倒吊着无精打采，看上去有些可怜。
方临一个旋身，坐到床边，把小家伙放到腿上：“不应该啊，这么弱的东西也能让你灵力不稳？更何况它已经被我捏碎了，你怎么还是没精神？”
说着，方临用手指戳戳小狐狸的肚子，后者便软哒哒地往后倒下，在方临腿上四仰八叉地躺着，露出圆鼓鼓的小肚子。
“怎么跟你说话，你反倒先躺下享受了，个小崽子。”方临用力戳了戳它的小肚皮。
小狐狸就着仰躺的姿势，偏着脑袋斜视方临，委屈巴巴地呜咽一声。
它把尾巴露了出来，冲方临轻轻摇了两下，见方临不再戳自己肚子了，便鲤鱼打挺似的回到趴着的姿势，这下，两条尾巴在身后摇晃着，在方临的大腿上轻轻扫动。
两条尾巴？
方临顺着它的后背摸下去，手中的触感告诉自己，那的的确确是两条白色的狐狸尾巴。
可是……这不是白泽后裔么，怎么可能会有九尾狐的特征？
两条尾巴的狐狸，除了被断尾到只剩两条的九尾狐之外，绝对没有其余的狐狸种族能拥有这样的形态。
察觉到方临的诧异，小狐狸似乎有点不好意思了，原本就摇晃得很慢很轻的尾巴渐渐收敛，往肚子底下藏，怯生生地抬眼看了方临一眼，又小声呜咽，委屈得紧，像是要哭了一样。
它以为主人生气了。
小狐狸自个儿也十分郁闷，恹恹地缩成一团，忽然低头咬住其中一条尾巴，似是要下狠心直接给自己断尾。
“诶诶诶，小白，你傻了吧，咬自己是不会痛么！”
方临一把将它的尾巴解救出来，反应及时，小家伙还没来得及对自己下重口，尾巴只是被打湿了一点毛。
方临摸着它新长出的小尾巴，仔细思忖，觉着摸起来还挺顺手。
“或许小白不单是白泽后裔，说不定，其实是白泽一族跟九尾狐的混血……”
这个念头在脑海中闪现，方临几乎瞬间就肯定了这个猜测。
猛然想起，当初灵石对小白的影响先是压制住小白，随后又反被小白控制，当时方临以为只是因为灵石碎片灵气不足以跟小白抗衡，而后在云水天主城内，更大一点的灵石也能被小狐狸收服。
这就不是孰强孰弱的问题，而是血脉中天然相克的关系。
小白能在之前的两族混战中存活下来，很多一部分原因，在于它身上流着的不仅仅是白泽的血脉，更有九尾狐的灵根。
这样一来，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一旦解开一环，紧接着就能将所有事情理明白。
方临拍拍小狐狸的后背：“近来这般贪睡，不是被灵石压制，也不是被梦魔动摇了灵识，而是你在成长。”
若真的有九尾狐的灵根在体内，现下小狐狸长出第二根尾巴，说明它的修为已经跨过了灵狐一脉的一个阶段，等到度过这个坎儿，就会是更加挺拔威武的灵兽。
“不错啊小白，进步挺快。”
方临对小狐狸感到十分满意，便揉了揉它的下巴。
原本蔫儿了气的小家伙很喜欢这样的动作，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微微扬起下巴，方便方临去挠。
能长出两条尾巴固然是好事，但是再随身带着，未免太招摇。
看小狐狸眼下这个颓靡的样子，似乎还不会把尾巴收起来，方临试着用自己的灵力将其中一条尾巴压制回去。
小狐狸像是被烫到一般，猛地一下弹起来，朝方临嘶了一声后猛地扑向方临。
青烟飘散，小狐狸化作人形，双手按在方临的肩膀上，两条腿岔开分别抵在方临左右两侧。
“疼……”
即使见过小狐狸人形的模样，方临还是被吓得不轻，扶额道：“小白，咱打个商量，下次要变成人之前给我说一声，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小狐狸偏着脑袋，眼里含着盈盈泪光，还没从刚才被强行收尾的痛楚中缓过来。
它现在灵力充盈却又无法自控，才又导致无法维持稳定的形态，就连它自己都没意识到就变成了人形。
被主人“训斥”后，头顶的两只耳朵便蔫儿蔫儿地耷拉下来，处处透着委屈。
小狐狸觉着难受呀，就趴在方临身上，当做撒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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